邱怡文分享精彩的舞蹈人生

將帥會咖啡時間邀請前雲門舞集資深舞者邱怡文擔任講者,暢談她的舞蹈藝術人生,以及雲門舞集多齣作品創作背後的精彩故事。

◎撰文/張煥鵬 攝影/陳正國

現任雲門劇場教育推廣講師的邱怡文,1994年進入雲門舞集擔任專業舞者,長達20年的舞蹈生涯中,多次參與雲門重要作品演出。她更擔任多屆「將帥班」結業式講座,帶領著學員用身體感受太極禪靜之美。

此次,將帥會特別邀請邱怡文以「她與她的舞韻故事」為題,與將帥會的學長姐分享舞蹈世界的無窮魅力。

愛跳舞的女孩 從小就喜歡上台表演

前雲門舞集資深舞者邱怡文在將帥咖啡時間暢談她的舞蹈藝術人生前雲門資深舞者的舞韻故事

「我非常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小時候,只要有人叫邱怡文上台表演,她就非常開心,希望台下的觀眾愈多愈好。從事教職的父母,雖然讓她學舞,卻不希望她日後以舞蹈為職業。邱怡文說,雙親期望她念外文系,畢業後踏上穩定的教職之路。

高三那年,舞蹈社的老師替邱怡文報名國立藝術學院(現為國立臺北藝術大學)保送升學考試,學業成績一向優異的她, 很順利地考上舞蹈系,並說服父母:如果1年後發現自己不適合舞蹈這條路,就重考普通大學的外文系。

進入國立藝術學院後,幾乎24小時都在跳舞。從小學到高中,邱怡文念的都不是舞蹈班,原本以為自己很會跳舞的她,卻發現自己的舞蹈基礎其實落後同學許多。因此每天晚上同學下課後,她就獨自留在教室練習,累了就直接睡在教室,隔天再繼續上課。「我覺得自己不是不會跳舞,只是起步比較晚而已。」好勝心強的邱怡文,度過一整年天天睡舞蹈教室的生活,差一點想休學重考。

正當想要放棄的時候,有一位老師給予邱怡文鼓勵,認為她非常具有潛力,而且是懂得表演的人。再加上班上同學的感情非常好,彼此都會互相幫忙,在術科上面也得到老師的幫助,於是邱怡文決定再給自己1年的時間試試看,不再有放棄的念頭。升上大四後,學校會讓舞蹈系的學生實習一些名師作品,就在這時,邱怡文開始接觸雲門舞集的舞蹈,她跳的第一支舞就是《薪傳》。

因為《薪傳》這支舞,讓當時在國立藝術學院舞蹈系擔任系主任的林懷民看見邱怡文的舞蹈潛力, 大五實習演出時,她又獲得了《白蛇傳》的青蛇角色。「這齣舞劇必須在24分鐘完整呈現白蛇傳的故事,是難度很高的一支舞。」邱怡文指出,因為《白蛇傳》讓她開始學會舞蹈技巧以外的表演方式,也懂得如何用舞蹈說故事。

無法預期的轉折 人生分外精彩

邱怡文笑著分享自己從小就十分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秉持著這份喜愛,在舞蹈之路上不斷邁進。

大五那一年,邱怡文參加學校的年度公演, 並且選擇《白蛇傳》作為表演舞目。邱怡文指出,年度公演對於畢業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場演出。因為許多舞團的編舞家都會到場觀看,表現好的同學畢業後馬上就能夠銜接舞台工作,成為一名職業舞者。

《白蛇傳》是林懷民在1975年所編的舞作,舞者所要穿的服裝也是當年留下來的,由於非量身訂製的服裝,邱怡文穿起來並不合身,上台前必須由學妹協助換穿。

公演當天,在忙亂中學妹並沒有確實將衣服和褲子之間的縫線縫好。「舞剛跳一半,褲子就掉下來了。」邱怡文當時心想,把系主任的代表舞作搞砸了,舞蹈生涯應該也從此完蛋了吧!顧不得台上仍在演出,邱怡文馬上衝下後台,叫學妹用別針把衣服和褲子固定好。然後趁著白蛇獨舞時,重新再回到舞台,繼續完成接下來的舞蹈。

演出結束後,邱怡文十分沮喪,一個人躲在電機室裡哭泣。當年學校的表演中心剛落成不久,公演結束後林懷民帶著貴賓到處參觀,正巧看見哭泣的邱怡文。「林老師一看到我就大笑說,為什麼躲在這裡哭。剛才在舞台上的臨場反應非常好,而且只花了15秒就重新上台,代表你很機靈而且有處理問題的能力。」林懷民還稱讚她在後半段的舞蹈演出,非常地精彩。

「我覺得人生際遇很奇妙,其中的轉折點是無法預期的。」即將畢業時,林懷民詢問邱怡文是否要加入舞團?當時獲得亞洲文化協會獎學金的邱怡文,正準備前往美國參加為期6週的研習課程。「我原本計劃研習結束後,要準備到美國留學或工作。可是申請獎學金始終沒有下文。」邱怡文等了好幾個月後,決定放棄出國的夢想,接受雲門舞集的邀約成為專業的舞者。

順著流走 終會抵達目標

邱怡文在咖啡時間帶領學員們放鬆肢體,體驗舞蹈帶來的療癒力量。

身形嬌小的邱怡文,在雲門舞集的作品中擔任的多屬嬌俏型角色,例如《紅樓夢》的侍女、《白蛇傳》的青蛇;在《狂草》、《薪傳》、《迷失之影》等重要作品中,她的獨舞演出也令觀眾印象深刻。邱怡文1994年進入雲門舞集,當時正是《九歌》這齣舞劇在國際間備受矚目的時候,她幸運地參與《九歌》世界巡迴演出。「那時候有大半時間都在國外巡演,在澳洲、歐洲到處跑。」邱怡文說,大學畢業後想要到國外念書、生活的夢想無法實現,成為雲門舞集的舞者後,反而有許多出國機會。

「全世界的專業舞者大約都在35歲左右從舞台上退休,我很幸運一直跳到45歲。」2014年,邱怡文退下舞台,除擔任雲門劇場教育推廣講師,也在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系擔任兼任助理教授。回顧20多年的舞蹈生涯,邱怡文從中理出一個心得:內心有了明確的目標後,不需要去對抗命運,也不要控制想做的事情,也許因現實因素一時之間無法達成所願,但是只要順著流走,最終仍會抵達目的地。

邱怡文回望過去,想起當年那個在電機室哭泣的女孩,原以為舞蹈生涯將畫下句點,沒想到日後與舞蹈的緣分卻如此緊密相連。她說:「當你想清楚自己的方向之後,就順著生活走,做該做的事情,也許會多繞一點路、多花一些時間,終究還是會找到嚮往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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